延川涛声（三）

　　五

　　就在红十五军团成立之时，蒋介石闻讯指令国民党军队对西北革命根据地进行第三次“围剿”。命令东北军第六十七军军长王以哲率领一一零师、一二九师及军部特务营沿咸榆公路迅速北上，企图采取南进北堵、东西夹击的战术，围歼西北红军，摧毁西北革命根据地。

　　红十五军团成立后，立即召开军事会议，研究作战计划。会议认为东北军是这次“围剿”西北红军的主力，如果集中力量，先吃掉东北军一两个师，陕北战局就会发生重大变化。

　　兵贵神速。刚刚成立不久的红十五军团迅速从永坪镇出发，挥师南下，组织发动了劳山战役，对敌人进行了有力地打击。

　　劳山战役前，红十五军团军团长徐海东和副军团长兼参谋长刘志丹亲自到劳山察看地形，部署兵力。在军事指挥上采取“围城打援”、“诱敌深入”的伏击战。由红十五军团八十一师担任佯攻甘泉的任务，师部驻甘泉以西的关家沟。七十八师在大、小劳山西山一线埋伏。七十五师在大、小劳山东山一线埋伏。骑兵团则埋伏在土黄沟。

　　10月1日，国民党东北军一一0师主力大部，从延安出发，南援甘泉。下午2时许，敌前卫营到达劳山以南的白土坡一带，师部也进入劳山村。我七十五师、七十八师随之发起总攻，激战至晚8时左右结束，全歼敌一一0师两个团及师直属队，俘敌3700余人。敌六二八团团长裴焕彩被俘，师长何立中、师参谋长范某、六二九团团长杨德新当场毙命。劳山战役是红十五军团建立后的第一个大胜仗，使蒋介石围剿西北革命根据地的计划严重受挫。

　　紧接着，红十五军团在10月25日拂晓，对盘踞在陕北重镇富县榆林桥的国民党东北军第一0七师三二0团发起了攻击，炸毁敌人“固若金汤”的碉堡，全歼敌人四个营的兵力，俘虏敌六一九团团长高福源以下1800余人，又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两次胜仗共俘敌5500余人，使红十五军团军威大振，为粉碎敌人第三次“围剿”创造了有利条件。

　　这年11月，红军第十五军团和中央红军会师，将十五军团编入红一方面军。

　　就在红十五军团成立之初，由于一部分是当地农民参加了红军，一部分是将国民党俘虏兵收编为红军，部队的成分发生了很大变化，对新兵的教育成为一项重要任务。红十五军团政治部秘书长程坦和宣传科长刘华清，把毛主席为红军制定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内容编写成歌词，填入流行于鄂豫皖革命根据地的一首民歌《土地革命成功》的曲调中，朴实的歌词，形象的话语，明快的节奏，动听的旋律，在红十五军中教唱时很受欢迎。从此，《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下子就在红军队伍中传唱开来，而且对教育新兵，加强革命纪律，增强红军的战斗力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当年的一些老同志回忆说，《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曲的唱响，在劳山战役和榆林桥战役的胜利中肯定是有一定影响的。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

　　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努力减轻人民的负担。

　　三大纪律我们要做到，八项注意切莫忘记了。

　　第一说话态度要和好，尊重群众不要耍骄傲。

　　第二买卖价钱要公平，公买公卖不许逞霸道。

　　第三借人东西用过了，当面归还切莫遗失掉。

　　第四若把东西损坏了，照价赔偿不差半分毫。

　　第五不许打人和骂人，军阀作风坚决克服掉。

　　第六爱护群众的庄稼，行军作战处处注意到。

　　第七不许调戏妇女们，流氓习气坚决要除掉。

　　第八不许虐待俘虏兵，不许打骂不许搜腰包。

　　遵守纪律人人要自觉，相互监督切莫违犯了。

　　革命纪律条条要牢记，人民战士处处爱人民。

　　保卫祖国永远向前进，全国人民拥护又欢迎。

　　响亮的歌词，雄壮的歌声，充分反映了人民子弟兵铁的纪律，优良的品德，旺盛的革命斗志。这首歌从延川诞生，一直唱到全中国，成为人民子弟兵秋毫无犯、所向披靡的响亮号角。1947年10月10日，毛主席率中央机关转战陕北期间在佳县神泉堡为中国人民解放军起草的关于重新颁布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训令发布。训令指出：“本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实行多年，其内容各地各军略有出入。现在统一规定，重新颁布。望即以为准，深入教育，严格执行。”后来，在《中国元帅将军授衔全记》一书中，在军委副主席刘华清上将的名下明确记载着这首歌就诞生在延川县永坪镇，而且从那时起一直唱到了今天，而且成为人民军队热爱人民、秋毫无犯、勇往直前的铁的纪律的高度概括，是非常激励人心的。

　　六

　　正当陕甘边区和新成立的红十五军团势如破竹、轰轰烈烈地对蒋介石第三次“围剿”进行英勇反击的紧要关头，王明“左”倾机会主义路线在陕北恶性发作，西北革命根据地内发生了错误的肃反事件。9月下旬，在“更加猛烈地反对反革命的右倾取消主义”的狂热口号下，竟然将战功卓著、为创建西北和陕甘根据地立下汗马功劳的刘志丹、高岗、习仲勋、汪锋、马文瑞、张秀山、杨森、高朗亭等一大批干部关押入狱。将红二十六军、陕甘边区营以上200多名干部无辜杀害，在干部、群众和部队中引起恐慌，西北革命根据地面临严重危机。

　　在此紧要关头，党中央和中央红军长征胜利到达陕北后，就得悉这一错误的肃反事件及其危害，立即派人了解情况，进行制止。毛主席对此极为重视，当即指示：“刀下留人，停止捕人!”“所逮捕的干部交给中央处理。”随后，中央决定派党的审查委员会书记董必武、组织部长李维汉、宣传部长秦邦宪、国家保卫局执行部长王首道、中央军委保卫局科长刘向三同志组成党务委员会，前往陕甘晋省委驻地瓦窑堡，负责查处。

　　11月7日，中央将刘志丹等被捕同志全部释放。张闻天、周恩来、毛主席先后亲切地会见了刘志丹同志。周恩来接见刘志丹时，刘志丹说：“周副主席，我是黄埔四期的，是你的学生。”周恩来说：“我知道，我们是战友。”随后，周恩来领着他去见毛主席。毛主席亲切地安慰刘志丹，说：“你和陕北的同志受委屈了!”刘志丹激动地说：“中央来了，今后事情都好办了。”在党中央召开的受害同志平反座谈会上，刘志丹一再表示，要团结起来，在党中央领导下努力工作，为完成我们我们的伟大事业而奋斗。

　　11月中旬，中央任命刘志丹为西北军委后方办事处副主任兼中央所在地瓦窑堡警备司令，东征时又被任命为红军北路军总指挥、红二十八军军长，及时纠正了陕北的错误肃反，对制造这起冤案的有关负责人进行了严肃处理，从而使西北革命根据地转危为安，拨正了革命航向，使陕北大地呈现出蓬蓬勃勃，如火如荼的革命热潮。

（撰稿：李敬寅 统稿：汤彦宜）